薇可歪兒

雜食,產量少,生產線超長(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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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靖蘇/殊琰/藺流] 夢梅 伍

伍、


當飛流睜開眼瞧見微笑的梅長蘇時,心中浮現的念頭是還好這「很久很久」不若他以為的久。

尚未從睡夢中徹底轉醒的少年正席地而坐、枕著一臂倚在梅長蘇膝上,他將那在自己頭頂輕撫的手握住,瞪大雙眼向前湊去,「蘇哥哥!」

梅長蘇朝飛流笑道:「飛流醒啦?」他將少年拉起,「別坐地上,這兒有凳子呢。」

飛流坐上石凳後又清醒幾分,但卻滿腹疑問更是迷糊,一時也只能愣神,而後才注意到梅長蘇身旁的人。

「水牛!」

梅長蘇失笑,「看來飛流是記不住你的名字了。」

「罷了。」蕭景琰也低聲笑了笑,擺擺手並未介意,拿起一旁的銅鑄水壺,再將自己的杯子滿上。

飛流還在不知所措的當兒,愈著急愈是說不出話,只是緊緊抓著梅長蘇的手掌。他們身後是株橫斜的白梅,枝幹粗壯,樹齡甚是悠久,一陣微風撫過樹梢,吹起一絲暗香與幾許花瓣,飛流突然回神叫道:「披風!」語音未畢便焦急起身,想去尋來一件保暖的狐裘披在蘇哥哥肩頭。

「哎,飛流!」梅長蘇拉住就要奔出去的少年,「用不著了,蘇哥哥現在不怕冷。」他伸手貼上飛流的臉頰,「瞧,你剛剛一直抓著都沒發現,手是暖的。」

「暖的……」飛流碰觸梅長蘇的手背,想著原來藺晨沒有騙他,蘇哥哥很溫暖,蘇哥哥很好。

「回來?」

梅長蘇安撫飛流坐下,「蘇哥哥只是來看看飛流,一會兒就得走了呢。」

「什麼時候?」

「什麼時候再聚嗎?這可說不準哪,希望是很久以後……」梅長蘇說到一半,被蕭景琰輕碰手背,他微微偏頭看去,笑著接過當今梁帝默默遞過來的剝皮橘子,「飛流過得快樂嗎?」

飛流轉轉眼珠子回憶過去大半年與藺晨走走停停的日子,他賞過許多嬌豔的花──當然也摘了不少,在山溝裡和盪來盪去的啼叫猴群一起玩兒,黃昏時泛著小舟在映照晚霞的湖上釣魚,嘗遍各種甜美瓜果、山產野味,還有藺晨不時追著他哈哈大笑的樣子,正想這該是開心的吧,卻在最後浮現天上那抹彎彎的月亮。看著梅長蘇笑得彎彎的眉眼,他點點頭又搖搖頭。

「蘇哥哥!」

梅長蘇愣了愣,明白少年的心思,但也沒說什麼,剝了一瓣橘子讓飛流吃下。

「好久沒喝飛流泡的茶了,為蘇哥哥沏壺茶好嗎?」

「嗯!」


壺中放好茶葉,飛流接過蕭景琰遞來的水壺,沖入熱水、蓋上蓋。

「一……年……之……」

見飛流開始專注的搖頭晃腦,梅長蘇有些訝異,和蕭景琰對視一眼,卻也沒出聲打斷,等著飛流慢慢念。

「……一、日、之計……在、於……在於……在於……」

「晨?」蕭景琰忍不住開口相助。

「晨!」飛流欣喜又迫不及待地將茶倒入三只小杯,一人端去一杯,瞅著梅長蘇不放。

梅長蘇嗅聞茶香啟唇輕啜,細細品嘗喉韻,對少年笑道:「飛流泡的茶愈來愈好喝了。」他側頭詢問蕭景琰,「如何?」

蕭景琰舉杯一飲而盡後點頭,「好喝。」見梅長蘇饒富興味打量他,他選擇若無其事的將杯子放回桌面上。

飛流樂得開心,將自己那杯喝下,憶起這是往年蘇哥哥常飲的茶種,但許久未嘗,又跟著藺晨喝了大半年香噴噴的花茶,入口難免有些不慣,想想藺晨哥哥是怎麼稱呼這種茶的……

「苦茶!」

「這叫武夷茶,不苦。」梅長蘇出言糾正。

「是苦茶沒錯。」蕭景琰對飛流讚許微笑。

梅長蘇挑眉斜去一眼,「水牛還會品茶了?」

「說什麼你!」

「說陛下您嘗遍瓊漿玉液,區區粗茶怕是入不了口。」梅長蘇打趣回嘴。

蕭景琰面色微窘,「又說這種話。」

不就你知我知天下知陛下酷愛飲白水麼。梅長蘇笑著盯他,盯到蕭景琰快把臉背到身後去才消停,回頭問道:「方才泡茶時念的句子,是藺晨哥哥教你的?」

「嗯!」飛流如實回答,「說,要等。」

梅長蘇哈哈笑了幾聲,「主意倒是不錯,那他可有告訴你這句子的涵義?」

飛流點點頭,那時藺晨手拿一只空杯在暫居宅院的廊下來回踱步,看著院落外的春花鳥啼,突然興沖沖地把他從屋梁上拎下來,解釋這兩句話的意思,還一字字教他背下。

梅長蘇將茶壺蓋打開,倒入熱水回沖。

「飛流呀,這『一日之計在於晨』的『晨』,就是你藺晨哥哥的名字呢。晨,即是早上,太陽升起時。」

「早上,太陽?」

「是呀。」梅長蘇又往飛流嘴裡餵了一瓣橘子,「怎麼樣,藺晨哥哥挺像的吧?」


在飛流與藺晨就要回到瑯琊閣前,路經一處以觀日出雲海聞名的山巔,藺晨興起非得欣賞欣賞。那夜兩人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峭壁上凍得受不了,飛流打了個噴嚏,藺晨邊嘲笑他邊解開自己的外衫罩在他頭頂,飛流皺眉掙扎好一會才露出臉,正是那瞬間,日光猶如斬開無盡黑暗,傾瀉照耀下方綿厚的雲海,閃爍了半邊蒼穹。藺晨側臉染上一層暖金色的光,轉過頭笑著問他:好看嗎?


「嗯!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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